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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在约定时间公映则退还投资款且保留部分收益权，须共担风险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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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11-02 02:1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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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在约定时间公映则退还投资款且保留部分收益权，是否受公映完毕和共担风险约定的影响？
【原创】文/汐溟
甲与乙联合投资拍摄一部院线电影，约定：双方按投资比例共担风险，共享利益；若合同签订后6个月内影片未在院线公映，乙应在10日内退还甲投资款，且甲仍享有超出其投资额部分的收益分配权。影片逾期未上映，乙未在10日内退还甲投资款，甲也未向乙催要。影片在合同签订后10个月上映，票房业绩不佳。甲向乙发送商函，要求乙依据合同约定退还投资款。乙则主张影片已经上映，依据共担风险的约定，在影片亏损时，其仅按投资比例向甲分配票房分账款。同时，甲在影片上映前不催告乙退还投资款，待影片上映盈亏明朗后才发函催告，有违诚信。甲是否有权要求乙退还投资款？乙的抗辩主张能否成立？
甲乙共同投资、联合摄制影片，双方之间成立合作创作合同关系。一方面（A条），双方在合同中约定共担风险，即各自应按投资比例承担影片亏损风险；另一方面（B条），又约定在特殊条件下乙应退还甲的投资款，且保留甲的部分收益分配权，前述特殊条件限制了亏损的情形，即在影片未上映无法确定是否盈亏时乙所应负担的义务。乙认为，基于风险共担的约定其有权拒绝甲的退还投资款的请求。乙的拒绝并非暂时拒绝，而是从根本上消灭甲的请求。
本文认为，乙的抗辩涉及到合同条款的效力及解释问题。
首先， A条和B条作为合同条款，双方均签章确认，是各自真实的意思表示，内容不违反法律、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，均属合法有效。
其次，B条设定了乙在特定条件下的义务，该特定条件是否成就由乙自己决定，即发行由乙负责，若乙未能完成在签约后6个月内公映影片的义务，则应承担在10日内退还甲投资款的不利后果。相较于按投资比例分担风险的A条约定，B条无疑限制了乙的权利，加重了乙的负担。在乙能自由决定己方义务履行的情形下，对于该义务违反所产生的不利责任，理应承担，不得援引A条予以抗辩。若乙的主张被支持，则B条对其义务的限定归于无效，其对影片的公映将不受期限的约束。无论迟延公映多久，乙都可以A条为由抗辩免责。该结果必然侵害甲的权利，尤其在甲不负责影片发行的情形下，实际上赋予乙发行决定权且不承担不利后果。如此，将导致甲乙权利义务的严重失衡。
合同B条约定“若合同签订后6个月内影片未在院线公映，乙应在10日内退还甲投资款，且甲仍享有超出其投资额部分的收益分配权”，影片能否在院线公映属于不确定性事实。根据我国《民法典》第一百五十八条的规定，民事法律行为可以附条件，附生效条件的民事法律行为，自条件成就时生效。B条约定6个月内影片未公映为所附生效条件，在该事由发生时，产生退还投资款在内的后果。该约定应为甲乙双方之间成立的附生效条件的民事法律行为。
从约定的目的及性质看，合同签订后6个月内影片未公映则退还投资款，在双方为合作创作影片的关系中，该条赋予甲方优先回款权。因为此时影片未公映，盈亏不确定，退还投资款实际上包含了亏损的情形，亦即无论是否盈亏都要退还投资款，该条约定使合同具有借款合同的性质。又因为退还投资款后，甲仍享有超出投资额部分的收益分配权，即若影片盈利，其仍享有超额收益，若亏损，该收益不产生，仍有共担风险、共享利益的性质，合同仍有合作创作合同的性质。因此,B条约定使合同具有借款和合作创作二重性质，且互不冲突。
甲基于B条约定，有权要求乙履行义务，甲的权利主张具有明确的合同依据。因为B条约定属于乙的单方义务，并未约定作为债权人的甲应在限定时间内催告，更未约定若未催告便丧失权利的后果。甲在诉讼时效内催告乙履行义务均有效，并不违反诚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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